按原著编排顺序 续（二）
□ 黄柏能
白鹤峯谒东坡先生故居四首
一
晨起支尺筇，来上白鹤顶①。
崇皆哥百级，道高心已领。
入门拜堂前，遗像肃高冏②。
焉知神似不，指月得其影。
平生未见心，已见不敢请。
下堂復升堂，徘徊见遗井。
[注释]
①筇：音（qióｎg穷）。竹名。竹可作杖，因称杖为筇。白鹤顶，即白鹤峯顶。宋绍圣三年（公元一O九六年）四月苏东坡第二次从合江楼迁嘉佑寺，并在白鹤峯建席新居。伊秉绶任惠州太守时在白鹤峯东坡祠。今祠已毁。
②冏音（jióｎg窘）。光明解。此句意为东坡遗像高挂光明之处，我在遗像前肃立致敬。
③苏东坡在白鹤峯的新居筑成，绍圣四年（公元一O九七年）二月十四日搬进新居。同年三月便雇人在新居凿井，井深14米多，口宽60公分。后人称为“东坡井”，现惠阳卫生学校内仍保留此井，井内已无水。
[译文]
早晨起来，我拿着尺把长的竹杖，上白鹤峯。此峯顶高的百级，道路高陡，可想而知。进入大门厅堂，屋主的祖先遗像挂在光明高处，我肃立敬拜。哪里知道遗像中的神貌是否与原人相似？这不过是指月为影罢了。因为从未见过其貌，即使见到其人，也不敢认请。从下堂再走进上堂，徘徊中看到了东坡的遗井。
二
曰德有邻堂，曰思无邪斋①。
惰惰八大字，千年还复佳。
岂非有精灵，海天驱风霾。
太守好事者，摹勒重安排。
此功亦不小，后世有吾侪。
[注释]
①“德有邻堂”和“无邪斋”是苏东坡在白鹤峯居所中的客厅和书房，是取孔子的言论“德不孤，必有邻也”，“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而命名的。
②惠州太守伊秉绶在修建白鹤峯东坡祠时，在墨池中得“德有邻堂”砚，于是按东坡墨迹慕勒了“德有邻堂”“思无邪斋” 二个石刻匾额，嵌入壁间。
[译文]
“德有邻堂”、“思无邪斋”这八个字书写的时间、存放的时间，太久远了，现在看起来，墨迹还是很苍劲雄浑，众人称颂。这难道不是有精灵吗？广阔的天宇驱走了醒风阴霾。这时，惠州太守伊秉绶喜欢理事的人，把这八个大字按东坡的墨迹石刻匾额，嵌入壁间，重新安排。这个功劳可不小，以后还有我们来维护。
三
长江在北户①，青山满墙头。
青山自万古，长江亦千秋。
先生不到此，荒荒空一丘②。
当时事已过，何必重怨尤。
请看题诗处，江天如许悠③。
[注释]
①此处指的是东江河。东江河在白鹤峯北流过。
②白鹤峯原是荒凉的山丘。
③据记载苏寓居白鹤峯时所书“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给当时宰相章悙听到了，很不舒服，于是又下令把他贬到更荒凉诉海南儋州去了。苏东坡辛苦经营半年多的新居，仅住了三个多月，就携带儿子苏过到海南去了。
[译文]
长长的东江水在白鹤峯北面流过。从屋内墙上望出去，满目青山绿油油。万古青山永在，千秋江水长流。苏轼到这白鹤峯之前，这山丘荒无人烟、杂草丛生。这个境况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必再怨天忧人。请大家看看题诗对的地方可知，江天象这样许愿我们已经很久了。
四
少小爱古人，文章杜与李①。
余子自卓卓，先生三而已。
李杜不南遊，私公如桑梓②。
翟生亦何缘，林婆良独喜③。
刘安为神仙，鸡犬无生死④。
旧时合江楼，今日西湖裹⑤。
愧契惠州饭，我生亦丙子⑥。
[注释]
①杜与李指的是杜甫与李白。
②桑梓：《诗经˙小雅˙小弁》：“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是说家乡的桑树和梓树是父母种的，对它要表示敬意。后人用来比喻故乡。
本名意为李白杜甫南游未到过惠州。苏公（轼）无私地把惠州当作自己的故乡。
③翟生指翟秀才，名逢亨，惠州人。住白鹤峯西侧（即今惠阳卫生校右侧），与东坡邻居，往来亲善。现仍留存《翟夫子舍》石刻。
林婆，又叫林行婆（信佛而没有出家的老太太叫行婆），以卖酒为生，是苏东坡在白鹤峯的邻居。苏轼在《白鹤峯新居上梁文》中有“年丰米贱，林婆之酒可赊”句，名传于世。今惠阳卫校东坡亭后有一古老木棉树，据考是当年林婆卖酒处。
④刘安：是汉朝淮南王，据传修成仙后，余剩下的丹药撒在庭院，鸡和狗吃了，也都升了天。
⑤合江楼在惠州府南东北部，是东江和西枝江的合流处，因而叫合江楼。宋哲宗绍圣元年十月二日，苏东坡贬来惠州后，先在合江楼行馆居住了十六天，后迁到县城嘉佑寺，次年三月十九日，复迁回合江楼，前后住了一年又一个多月。写下了《寓合江楼》等一批脍炙人口的诗篇。
⑥丙子，旧历纪年按天干地支计算，宋湘生于乾隆二十一年（公元一七五七年）是年为丙子年。
[译文]
我从小就喜欢杜甫、李白的诗文。我的子女很多，而先生的子女不过三几个罢了。李白、杜甫未南游，尚未到过惠州，然而我们的苏公却把惠州看作象自己的家乡一样。邻居翟秀才也不知什么原因跟苏往来亲善；卖酒的林婆唯独她愿意把酒赊给别人；汉朝淮南王刘安修炼成仙后，把剩余的丹药撤在庭院，鸡狗吃后也升天了。苏公以前居住在合江楼，而现在却住在西湖内面。我生于1757年丙子年，这些年月惠州的米谷养活了我，感到内疚。
登合江楼即用东坡先生寓居韵
朱楼带水何悠哉，荒荒万点青山开。
此是东坡一杯处，聊复一中披襟来。
江上新诗吟信美，楼中老人呼不起。
白鹤峯前一片云，东新桥下千年水①。
千年流水无故新，代代今人望古人。
为问罗浮真一酒，何似云安麯米春②。
[注释]
①苏轼《寓居合江楼》原诗为“海山葱胧气佳哉，二江合处朱楼开。蓬莱方丈应不远，肯为苏子浮江来。江风初凉睡正美，楼上啼鸦呼我起。我今身世两相违，东流白日西流水。楼中老人日清新，天上岂有痴仙人。三山咫尺不归去，一杯付与罗浮春 ①”苏自注“余酿酒，名罗浮春。”
②苏东坡寓惠时有《真一酒》诗，诗前小序“米麦水，三一而已，此东坡先生一酒也。”并自注曰“色味颇类予在惠州所酿蜜酒。”
麯米酒：酒名。产于云安（今四川省云阳县。杜甫《拔闷》诗：“闻道方安麯米春，才倾一盏即醺人。”苏轼《尝天门冬酒诗》：“天门冬熟新年喜，麯米春香并舍闻。”）
[译文]
合江红楼下面江水经流不息，前面一片荒山，现已青绿。这楼是苏轼饮酒之处，无事时多饮一杯会出现酒寒，就要披上点衣服。江楼上所作新诗都是赞颂诚信的美德。楼上的老人饮醉了，叫也叫不起来。白鹤峯前面有白云朵朵，东新桥下边有千年流水潺潺，而千年流水没有办法澄清，现代人指望古代人，代代难解决。若问惠州苏轼酿造的“真一酒”，为何相似四川永安的“麯米春”呢？
重过六如亭题壁三首①
一
一骨何难共北归，东坡心事太深微。
祗今大圣东南塔，零落寒灯蝙蝠飞②。
二
坟头片石竟消亡，十载重来此感伤。
真个六如身是法，更无露电有斜阳③。
三
白鹤峯前自故居，寓公魂魄近何如。
年年社饭思量甚，莫问东风草满圩④。
[注释]
①六如亭：六如亭在惠州西湖孤山之麓。亭后有一冢，是苏东坡侍妾王朝云之墓。
王朝云，浙江杭州塘人。苏轼在杭州通判时，将十二岁的王朝云收为侍女，长大后纳为侍妾。绍圣元年（1094年）苏轼被贬惠州，几个侍妾相继离去，独朝云随东坡南来惠州。正当苏东坡打算“已买白鹤峯，规作终老计”，定居惠州的时候，王朝云突然病亡。苏把王朝云葬于惠州西湖孤山之麓，并作《悼朝云》诗，寄托哀思与怀念。栖禅寺僧人在朝云墓上面筑了一个小亭加以复盖，并根据朝云临终时诵《金刚经》四句偈的原意，名为六如亭。
②大圣塔：即泗洲塔，苏东坡称它为大圣塔，在惠州西湖西山上，朝云之墓在塔之东南边。
③六如：佛教《金刚经》中的四句偈语（佛经中的唱词）“一切有为法，如梦幻如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清道光初年，丰湖书院主讲林兆龙根据这四句偈语给六如亭作了一副工整的对联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可算是“六如”的注解。
④过去惠州群众每逢朝云生日（十二月五日）“多立会祝寿”，致祭扫墓。
一
[译文]
苏轼的侍妾王朝云的骸骨是否要一起带回北方老家呢？苏轼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把她的骸骨葬在大圣塔的东南面。这里零落寂寞、人烟稀少，只见蝙蝠飞来飞去。
二
十年后重来侍妾的葬身之地，伤感无限。为什么坟头上的小石块竟然没有了，真是六如身上有法术？更没有露、没有电，只有西斜的太阳。
三
白鹤峯前是我的故居，寄寓着苏轼魂魄，近来怎么样呢？不管春天野草满地，年年都用饭肉去祭拜，表示思念之情。
题泗洲塔
此塔立此湖，此湖 其大。
塔影落湖中，塔气出天外。
[注释]
①泗洲塔：始建于唐朝末年，后因年久失修而倒塌。明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重建，是惠州现存最古老的一个建筑物。苏轼《12月》诗中有“玉塔卧微澜”句，此后成为惠州八景之一。
[译文]
这座泗洲塔建在西湖边，这个湖排水量很大。这塔的影子倒映在湖水中，其气势不凡，可达天外。
古黄塘诗（书院新迁寺左）①
一僧一木鱼，鸦归门已闭。
哑却古时钟，留得古时寺。
书声一何高，乃在檐东际。
灯火闹比 ，亦自防嫌议。
或言盛衰理，是关废兴义。
湖水本无心，山月岂有意。
但各保封疆，何必树旗帜。
来一过门，僧衣两肘敝。
分张砌花下，疏疏却有致。
导僧使之言，鹿劫不可记。
自来寺中居，阅过人间世。
主僧时一来，客僧岁不至。
岂不念苦辛，是法门不二。
感此转叹息，呼使小子识。
[注释]
①黄塘寺，即园通庵，在“西湖黄塘社之左”。
②清嘉庆五年（公元1800年），惠州新任知府伊秉绶应“十州人之情”“费白金五千两”，大规模修建丰湖书院，聘宋湘为山长（院长）。
[译文]
每个和尚各有一个敲打的木鱼。当鸟归巢时，寺门就关闭着，古刹钟声也不响了，只留下古寺。在屋檐东边，读书声多么响亮，各家户灯火开得亮亮的，只是防别人讲闲话，影响学习。他们讲的是有关国家兴旺、衰亡之类的事。湖水流动是自然的，没有其他用意，青山和月落月出，难道也有意吗？只是各种事物有其运动规律，天地造化而已，那又何必去标榜它呢？勇武的当家一到寺庙，和尚的衣服穿得破烂，吩咐各和尚种花种草，疏密行距有条有序。领班和尚告诉他们，那些不如意的事，不要牢记心间。来寺中居住做事的人，对人间世事阅历深。本寺的和尚一来，那些刚来不久的外地和尚长期不敢到，难道他们不知道辛苦吗？这是法门规定不可有二心罢了。我对这件事感到叹息，要大声地告诉小辈们要认识理解这些事。
与黄塘寺僧
黄塘山下倦吟人，踏屐频来看佛身①。
湖上月原天上月，寺前春即院前春。
寻常半盏茶能供，邂逅三分话亦因②。
他日便求湖一曲，旧邻莫错作新邻③。
[注释]
①屐音ji迹。木屐。
②邂逅，音xiehou懈后。不期而遇。本句大意是“我们偶然相遇、随便谈谈，这可能都有前定的缘份吧。”
③求湖，暗指退隐。典故出自《新唐书、隐逸传》，据载：唐朝诗人贺知章晚年请为道士，还乡里，诏许之，以宅为千秋观而居。又求周宫湖数顷为放生池，有诏赐镜湖剡川一曲。
本句意为“将来退隐时，我回到湖边居住，不要把老邻居错当作新邻居啊！”
[译文]
惠州黄塘山下住着长期念经的人。西湖中的影月本来就是天上的月亮，寺前的春景就是各院子的春光。平常我有半杯茶水就可以了，现在偶然与他们相遇，随便谈谈，谈的时间也就长了，这可能有前世缘份吧。日后我退隐时，就在西湖边居住，不要把这些老邻居错作新邻居啊！
栖禅寺①
不见逍遥堂，尚见栖禅寺②。
风壁又凄凉，斋厨并无蕙。
孤山岂不美，何年此移至。
当时苏子瞻③，满湖小游戏。
曾此晚置酒，蛮果粲蕉荔。
四更山吐月，五首吟五字④。
寺与罗浮院，裙屐最风致。
当时王朝云，参禅得了义。
寄冢松林中，咫尺寺旁地。
萧萧六如亭，瑟瑟佛灯媚。
而今殊不然，古风何轻弃。
即今寺后塔，曰洲又曰泗。
当时大圣名，东南即其位。
来者不考古，谬自出新意。
人事类如斯，陵谷无多议。
乃至觚不觚，何以异而异。
湖以苏得名，法当援苏例。
闲人湖上游，好谈湖上事。
独与古时月，徘徊问一二。
[注释]
①栖禅寺，在孤山，六如亭侧，后毁。明朝天启初年复建，移至泗洲塔前，抗战中毁。
②苏轼《12月五首》诗前小序“然予当夜起登合江楼，或与客游丰湖、入栖禅寺，叩罗浮道院，登逍遥堂，逮晓乃归。”罗浮道院在六如亭右，逍遥堂在茅华洲，现西湖旅行社所在地。
③苏子瞻即苏轼。
④杜甫诗“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苏轼亦以残夜水明楼为韵写了《12月五首》。五首吟唱“残夜水明珠”五个字。
[译文]
没有去逍遥堂，还是去了栖禅寺。单独的古寺在风雨中凄凉，厨室周围并没有蕙兰花草。孤山风景难道不美吗？何年把栖禅寺迁移到这里。当年苏轼在这里居住时，整个湖有很多可游玩的项目。有天夜晚，我曾经在这里饮酒，摆出很多新鲜香蕉、荔枝等果品。四更时分远山露出了月牙儿，吟诵了五首诗，每首都是五个字。这个寺与罗浮院在穿着方面最风流雅致。当年王朝云，向禅师拜学得了道义。现在她的坟墓寄居在松树林中，离这座寺不远的地方。风萧萧吹着六如寺，妩媚的佛灯在微风中摇动。现在却完全不同，古老的传统为什么轻易抛弃呢？即现在的寺后面的塔，叫洲又叫泗。当年大圣的名字，在东、南都有他的地位。来参观者，不加以考古，却引出了其他错误的言论。人间事也有类似这样。是丘陵还是山谷不去考究，以至棱角不象棱角，难道用这个不同而不同吗？西湖以苏轼而得名，按理应当引用苏轼的名称。闲暇的人们在西湖上游荡，喜欢攀谈湖上的事情。唯独古时的事，应该去考究考究，多问个一二。
永福寺①
十日湖上游，不知山里寺。
稍闻烟外钟，始蹑归僧至②。
森森木蔽天，的的花散地③。
广殿何庄严，摩挲壁间字。
此由唱谁家，蒲团聊一憩④。
阶泉足新雨，一盏茶味异。
我自不参禅，比丘笑有意⑤。
出纸索留诗，绮语惭难弃⑥。
[注释]
①永福寺，在西湖丰山前，始建于唐朝。雍正九年设惠阳书院于此。清乾隆时改寺为万寿宫。清道光初又修建为寺。“山寺岚烟”为惠州八景之一。该寺在抗战时已毁。
②蹑niè聂，跟踪解。
③明明，鲜明的样子。
④蒲团，蒲音pú菩。蒲团是指用香蒲草，麦秆等编织成的圆形垫子，是僧人的坐具。憩，音qí弃；休息解。
⑤参禅，佛教禅宗的修行方法，即习禅者问禅师参学，以求开悟之意，亦指一般依教坐禅。
比音pì皮。比丘是佛家语，俗称和尚。
⑥绮语：佛家语，指藻饰或不实之辞，包括涉及男女情爱的言辞及一切杂秽语言。作者难弃绮语所以自感惭愧。
[译文]
在西湖上游玩了十天，还不知道那边山脚下有寺庙。忽然间略听到了远处的钟声，于是跟踪着回寺的和尚来到寺前。很多树木遮蔽天空，五颜六色的花散落满地。广阔的殿堂多么庄严，用手轻轻地摸索佛堂墙壁上的许多字画。这是赞颂哪一家呢？在圆形蒲草垫上暂且休息一回，台阶旁边的泉有充足的新雨渗透，泡上一杯茶，其味特别。我从来不参拜禅师，和尚笑我有另外的想法。他们拿出纸笔，要我写诗，那些杂秽语言很难避开，感到惭愧。
次墨卿太守无 山房壁间韵①
湖上一年闲作客，我非山主亦山宾②。
每逢落日放孤艇，时复过桥携几人。
已借蒲团嗅詹卜，更寻丹灶问金银③。
钟声点点不归去，才有湖风吹月粼④。
[注释]
①墨卿太守。即当时惠州知府伊秉授。（1754-1815年）字组似，号墨卿，福建人。乾隆进士，嘉庆四年（1799年）以刑部员外郎出守惠州。他曾在惠州西湖孤山的准堤阁中宴客，并在无碍山房壁上题诗：“准堤阁迥孤云上，倚醉分题忘主宾。小有湖山堪供客，频来鱼鸟亦依人。塔铃宵语清于馨，海月秋圆白似银。爱棹轻舟洗心眼，露华湛湛水粼粼”（《留春堂诗钞》卷 三）。宋湘的诗，便是衣它的韵脚而作，故称“次韵”。
②山主：原指寺院主持或书院山长。这里指“湖山的主人”。山宾：来自山中的宾客。这里指“湖山的客人”。
③詹卜（音zhan po沾泊），佛经中花名，金黄色，香气浓烈。有闻香悟道之意。
丹灶：烧炼丹药的炉灶。
金银：此处指金丹，指道家的丹药。
本句意为：我曾到佛寺游览，到山中寻访道家胜景。
④粼，音lin磷，水清澈的样子。
[译文]
在西湖上闲作客有一年了。我不是湖山的主人，也不是湖山的客人。每逢日落放空艇回来时，再在过桥处载回几个人。我借助蒲团垫闻一闻詹卜花的香气，再寻炼丹的炉灶、了解炼金丹的情况。休息的钟声响个不停，还不想回去，想在水波粼粼的月夜，享受送爽的湖风。
西静远军门携酒见过①
西湖秋斋水漫漫，湖上闲人秋更闲。
坐所钓竿量夜渚②，行收花种计春山。
寻常篱落无黄犬，寂寞江天有白鹇③。
难得将军此相 ，一壶催桨荻芦间。
[注释]
①静远，又叫做靖远，县名，属甘肃省。军门，为军营之门。清初专命武臣为提督，总管军务。军门为提督（官名）的敬称。
③白鹇鸟是一种珍稀鸟类，体态优雅华丽，机警灵敏。
[译文]
秋天，西湖边上的斋戒祭拜雨水很多。闲人在湖上游玩，他们从在船上削好钓竿，量好水面到水底的深度，准备夜钓。这时，也准备收拾花种，计划着春天播种的山地面积。平时村庄的篱笆破落也没有狗，寂寞的江水上空有白鹇鸟。这次与将军相聚，是极难得的机会，赶紧泡上一壶酒。在芦苇间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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